音乐声忽然刺破了宁静,藏书室里回荡着一首怪异的旋律,把邓丽君的声音衬得无比幽怨:
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
呀~不采白不采,采了也白采。
杨真扭头看向桌面,而舒小曼则在看他,眼神失去高光,似乎心里藏着许多话想要吐槽。杨真默默地接起手机,片刻之后又默默地放下。
“是陈警官打来的,在大内盛见的伤口位置发现了半枚爪印,之前忽略了,经过技术组复原,已经确认和怪脸人留下的一致的。”
“所以呢?”舒小曼躺到沙发上,“凶手找到了?”
杨真苦笑,凶手是找到了,然而迷雾却更深了。
现在在原有的问题基础上又多出一个疑问:分明是张家派出的杀手,为什么会杀死自己人?
“会不会因为大内盛见行动失败身受重伤,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所以后继的杀手干脆终结掉他,一方面榨取剩余价值,另一方面可以栽赃陷害,一石二鸟?”舒小曼提出了她的推理。
杨真低头沉思,壁上的古钟“滴答”作响,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这的确是一种解释,”他说,“但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记得,这本书上说九黎族在涿鹿之战后已经消亡了。”杨真扬了扬桌上摊着的《上古编年史》。
舒小曼侧头想了想,耸耸肩:“会不会作者搞错了?考古本来就是通过线索推测古代遗存的研究,既然是推测就难免出错。这本书又不是什么上古秘卷,是后人编纂的,会出错也很平常啊。”
杨真拿过书,翻开扉页,上头几个小字写得分明:
编纂:张耀。
“张耀是谁?”他问。
他不问还好,一问之下舒小曼居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这个突然的反应让杨真吓了一跳,正想开口询问,结果舒小曼又一下子瘫到了沙发上。
“你发什么神经?”
“没神经,”舒小曼有点懒洋洋地,“只是刚刚想到了一种可能,但后来又发现自己搞错了。”
“什么可能?”
舒小曼坐起身,从杨真手里拿过书:“张耀是国内著名的考古学者,在考古学界的地位就如同斯文·赫定。不过他还有一个身份——张家豪的哥哥。”
杨真的脸色忽然变了。
“知道吗?你的反应和刚才的我如出一辙,”舒小曼苦笑,“我甚至想到是不是张家一方面篡改史书,掩饰九黎族的存在,一方面暗中勾结他们增强本家实力,伺机夺取第一家族的宝座,这样就能解释追杀你两次的九黎族杀手来历了。”
杨真不说话,舒小曼说出了他想说的,已经没必要再说了。
“但这不可能。”舒小曼继续道,“张耀虽然是张家弟子,但很早就和家族决裂了,这其中似乎牵涉到一桩秘辛,张家的人从不愿多谈,但家主张康曾经在修真界发表过秘密声明,正式宣布将他驱逐出张氏。这件事修真界无人不知,而且最关键的——他已经过世了。”
“过世了?”杨真又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