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台上的嗓音细细的唱着:“…我红娘将说是一声请,他就想今日做新人。夫人命亚赛过将军令,又好比君命诏不俟驾而行。我从来是心硬,今日一见也同情…”唱罢,挥舞着水袖缓缓挪步,引的台下一阵叫好连连。
台上人唱着,叶非晚也细细的听着,那人唱功了得,扮相也好看,粉面含春,眉目如画,水袖之下自有万般风情。叶非晚正低头思索着,却听台上一阵轻敲檀板之声,那个唱红娘的人已退了下去,上台来的人扮相英武帅气却不失妩媚,不比上人身着明艳红袍,他身着蓝衣,头戴扎巾盔,头上的花翎随着摆动也微微颤抖,手里握着马鞭,腰胯宝剑,款款上前唱到:
“风萧萧惯长征千里战马,
高耸耸峻山岭又无人家,
顾不得那路崎岖忙催战马
行来在歧路口路现双岔。
樵哥与我把话讲,
他怎知那发配的军官
是我的夫郎?
勒转马头延安往,
到延安见狄青细说端详。”
叶非晚倒是听过这出戏,以前她还在王府的时候,封卿不大管她,她也能偷偷溜出后院放松放松。那时候她就趴在王府前院角落处的高阁上听对面大街上的戏楼里唱这些。只不过那里面的人经常欢呼,让她听的不是太完整,只是略微能跟着旋律唱一两句出来。
“晚晚。”扶闲看着叶非晚,她眼睛直直的看着台上的人,那眼神好像是透过他看着另一个人般。“晚晚在想什么?”
叶非晚闻言,也收回了思绪。轻声摇了摇头说道“没想什么,记起来了一些陈年往事而已。”
扶闲没在说话,只是握紧了她的手,继续听着台上的人唱。叶非晚却没有听戏的兴致,坐了一会便借口不适退了出来。
“是不喜欢这些戏吗?”扶闲看着叶非晚有些心神不宁,开口问道。
“也不是,就是呆久了胸口有些闷,想出来透透气。”叶非晚笑着,她抬头就看着扶闲头上的发簪“你还戴着这个。”
“晚晚买的自然得带着。”扶闲挑眉。
两人走在大街上,耳边偶有一两个马车缓缓走过。叶非晚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马车和行人,又想到了晋国的皇城,那里墙太高了,高的她都看着胆颤。里面的人都不笑,老是沉着脸。皇城里面的一切,都让她感到呼吸不畅。
叶非晚失神的走在大街上,扶闲看着她好像又有些胡思乱想,便慢了脚步跟着她。
路过前面的时候,忽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叶非晚抬起头,循声望去。那女子好生眼熟。
“扶闲公子。”那女子却是对着扶闲行了一礼,然后才注意些他身边的那个女子。她打着绢扇,眉眼带笑,半靠在扶闲的身后,似乎和扶闲甚是相熟。
“扶闲公子,这位是…”她对着叶非晚微微行了一礼,却回头看着扶闲,轻声问着。
扶闲拉着叶非晚,他明显感觉身边的人一僵,随即开口道“这位是叶非晚。”
那女人明亮的眼眸暗了下来,却是很快的就又恢复了光亮,笑着同叶非晚又行了一礼。“元真礼数不周,还请见谅。”
扶闲低声给叶非晚讲着“眼前这个是谢元真,是沛国公谢懿的小孙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