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里很静,大提琴手在角落里独奏。
慕轻不需要找,进门就看到了叠膝喂鸽子的秦汶。
他没点咖啡,手里只有一块黑面包,掰开小块投喂给落在桌上的白鸽。
“分公司不好待吧,权利给的过大,现在你想去管,也没人会听话了。”秦汶也不抬眼,挠了挠鸽子满是羽毛的脖子。
慕轻淡淡看他,坐在对面:“不好好管你的云光集团,闲的操心叶氏,谁告诉你这些的。”
“还用别人告诉我吗?”秦汶瑞凤眼微眯,揣着深深的窥视:“叶氏不就是沈家最大的对手,我要是不了解你们,也当不了云光的ceo。”
“那是从前,你现在已经不是了。”慕轻随手拿起餐单,翻了翻塑封页。
秦汶愉悦而真诚的笑了:“你自己信吗?知道我做的事,你是不是很想向警方举报我,或者把我也送进监狱。可惜,你什么做不了。”
慕轻笔尖勾了一下,回眸抬手,交给服务员。
“不是我做不了,是你还不配。”
慕轻冷冷看向他:“大家都是生意人,为了惩治你,让我跟沈家鱼死网破,未免太不划算了。”
“我是这么认为的,你怎么想是你的事。我今天来见你,是来找答案,不是来找不痛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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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要我痛快了,才能告诉你答案。”秦汶手心握住鸽子,略微用力,漆黑眼睛看着它濒临死亡。
鸽子无力的扑腾,羽毛被蹭掉大簇。
秦汶眼睁睁看着生命在手底下倒计时,并不觉得残忍,反而表情木讷,直到最后一秒忽的松开手,展颜一笑。
莽撞乱飞的鸽子,一头撞在了玻璃上。
掉在了慕轻面前。
“你在跟谁置气?还是在警告我?”慕轻眉心微紧,气的冷笑,完全不能理解他的行为。
“我不明白你怎么变成这样的秦汶,要是我误会了你,你就有话直说,要是单纯的发泄,别在我面前脏了我的眼。”
扫了眼奄奄一息的鸽子,她起身要走。
“那个女人叫薛宝陶是么。”秦汶不为所动,擦了擦手上面包油:“是你继母的姐姐,她说想见薛曼宁,求我帮帮她。”
慕轻脚步微顿,“什么时候。”
“我出国之前。”秦汶微垂的目光落在她腰间,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冰凉指尖摩挲过那滑腻手背。
“我从叶家别墅里带走了什么,你为什么不问她呢,她知道自己女儿死了吗。”
慕轻抽回手,“你答应了?”
“我觉得她不知道。”秦汶岿然不动的审视她,深邃如刻的面容,带着不辩善恶神色。
“虽然不知道,但她应该也察觉到不对劲。没有母亲会认错自己的女儿。你不是她的女儿阿幸,即便锦衣玉食,她也不会满足。薛曼宁才是她唯一的亲人,再怎么说也血脉相连。”
“所以我答应了她,让她跟她的亲妹妹团聚,不过分吧。”
他眉眼稍抬,看她:“坐下来吧,我们应该有不少东西可谈的。”
慕轻没坐,“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有一点不好,那就是不够绝情。”秦汶亲自起身,把她按回座位,微微垂眼:“她们跟你其实没什么关系,但你还是怕我解决了她们。”
服务员送来热拿铁,慕轻推开他。
“我结婚了。”她搅拌了下方糖。
秦汶脸色忽的青白,定定看着她。
慕轻平静迎着他的目光,淡淡嗤笑:“很惊讶吗?还是觉得很愤怒,觉得我背叛了你。现在能结束了吗?既然沈家让你出国进修,那就好好学点东西。毕竟你跟我,都错过了上大学的机会。”
“是你错过了,跟我没关系。我对上学从来不感兴趣。”秦汶在极短的时间内,平整了表情,刀削斧凿的脸上,带着麻木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