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不好就换了吧。”司祁低头看了眼塑封袋。
慕轻抬眼,缓缓点头:“好。”
司祁让开路。
慕轻转身走出两步,停了一下:“帮我把墨研了吧,我待会儿要用。”
“好。”司祁看了眼桌上砚台,“要写字?”
“画点东西。”
慕轻上二楼,把芯片放进仪器自动检测,摘了手套下楼,茶几上已经研好了墨汁。
司祁坐在沙发旁看新闻,“去旁边工作台。”
慕轻淡淡点头,把纸墨笔砚都摆在了工作台上,看着空白的卷轴,脑海里已经有了想画的雏形。
《核舟记》。
她三分之二留白,只画了水纹,继而开始动笔勾勒。
匠人以径寸之木,为宫室、器皿、人物,鸟兽木石,罔不因势象形,各具形态。
慕轻转而用笔挪至画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样尺寸照核桃大小而画,删繁就简,取其精魄。
毛笔不如刻刀精细,但她一样画出了该有的东西,就连对联也应有尽有。
自从答应了司祁不碰刻刀,慕轻很久没有做过精细活了,找了找手感,画到最后得心应手,要不是视力没完全恢复,还能画的更精细一点。
司祁从旁扫了一眼,画到这种程度,得用放大镜,才能看出里面玄机。
远看是萧萧肃肃,近看是巧夺天工。
慕轻摊开在桌上晾晒,等墨汁风干。
“你学过国画吗?”司祁在国外看过不少国画作品,但只从纸上看,这幅画风格特征,没有任何大师的影子。
慕轻眯了一下眼,“学过。”
司祁回眸看过去。
“你是不是想问我在哪学的。”慕轻微微一笑,洗了毛笔,白皙指尖转了一下。
司祁从善如流:“在哪学的?”
“在牢里。”慕轻清澈如水的眸子,波澜不惊,云淡风轻的说。
司祁紧了紧目光。
“我十几岁刚上高中的时候,跟秦汶出国去找叶熙容,赶上了拍卖会就多留了段时间。”她视线落在毛笔笔尖上,“后来出了点意外,我进了监狱。”
“虽然造了无妄之灾,但在里面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司祁眼神微沉,“为什么被抓?”
“拍卖会的一条项链,凭空出现在我身上,金额重大,就被拘留了。”慕轻语气淡淡的,并没有任何情绪。
“事情其实不算什么,国外私人监狱你应该比我清楚,条件其实不错,进去不只管一日三餐,还有各种娱乐设施,只不过需要劳动。”
“叶熙容当时也在国外,她本来要花钱赎我出去,我在里面待三天,抹去记录就可以回国。但我在里面遇到了几个挺有才的老人,他们年纪挺大了,身上都要重案在身,在国外监狱更像是养老,不过没了自由,手里本事也没个人传下去,就都教给了我。”
“如果不是在里面杂七杂八学了一大堆,后来接管叶氏集团,我也不会那么快上手。”
这件事算是奇遇。
当初秦汶偷拿拍卖会项链,栽赃给她,才受到了沈家的嘉奖,回到沈家继承了云光集团。
沈家一直以为叶幸进了监狱,至少要丢半条命,受尽折磨,但事实,她在里面混的还不错,甚至可以说是风生水起。
手机响了一下。
慕轻走向阳台,接听。
何冬临:“你被绑架了?”
“没有。”慕轻看了眼手机,确认了是何冬临。
何冬临说:“别撒谎啊,我爸跟我说的,我爸肯定不能骗我。”
“你爸是谁?”
“我爸是公安局长,何必安啊。”何冬临挠了挠头发,“你还好吧?我爸说你伤着眼睛了。”
慕轻淡淡的“嗯”了一声,回想起昨天看到的何必安,“替我向你爸问好。”
何冬临有点儿不适应,“你怎么这么客气,他是警察啊,救你是他该做的。”
“对了,许清梧在我这儿,你在哪个医院啊?我俩过去找你。最近很不安全,我爸在一停车场厂里发现了三具尸体,警察局里还在忙着破案。”
“哪个停车场?”慕轻目光微紧。
何冬临没记住,就把手机递给了许清梧:“二环路,有一处荒废的停车场。”
就是她找猫的地方,秦汶竟然把人给杀了。慕轻单手放在口袋里,白皙脸上神情一凝,心不在焉的说:“我在家,视力已经恢复了,没在住院。”
“凶手抓住了吗?”许清梧眼神微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