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湖第二日,她就被召进了宫。弯弯绕绕、跪跪拜拜,折腾了好久,才见到了真主本人:惠妃娘娘。卢妍春累得啥心思都没有了。
不过她没忘记把出门前那人交代她给的盒子,恭恭敬敬地递给惠妃。
正当她为了结一件差事而高兴时,没曾想,惠妃将盒子扔还给了卢妍春。她打开一看,啥东西?就一张纸,上面写着一行字:烦请照顾真真,待时机成熟,嫁与近南之子。
卢妍春头轰的一下瞬间气炸,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这个爹也太坑人了吧,她怎么不知道算一算卦,今日明显不宜出门哪!
“真真,你爹对我有恩,你也好不容易来了蓟城,就好生待在这,直到你爹来接你。”
真~真~真心不好,卢妍春心里那个难受。我不是想来这里的,是被逼过来的。被逼着送一个只放了一张纸的盒子。我怎么那么笨呢,这么久了,都不知道打开看看。书看太多,太守礼了。
“你就留下来做我扫地丫鬟吧,也不会很累,会和嬷嬷说的。”惠妃躺在贵妃椅上,看似轻描淡写,余光却看着卢妍春的反应,扫地只不过是试探而已。
留在宫里?那不是更加难逃走了。这惠妃明面上是帮父亲看着我,可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谢娘娘恩典,只是我从小肆意惯了,还真不习惯这规矩颇多的地方。一个不小心,我还会害了娘娘,请娘娘三思。”
“你不用太紧张,你爹救过本宫,本宫自当你是我妹妹。让你留下来当丫鬟确实委屈了你。”
“也罢,那你去长安街上的同仁堂谋个差事吧。是我一个表戚开的,放心,我会打点好。在外你记得不要说和我认识就行。”
“谋差事?为何娘娘要让我谋个差事?”
“瞧我,都忘记和你说了。圣祖一向节俭,这几年战事颇多,本宫的俸禄也不多,理当做好表率,处处节约为好,故本宫身边不留无用之人。”
“是真真浅薄了,还请娘娘恕罪,真真去便是了。”惠妃应该不知道我会医术,这样也好。说是谋差事,不过我的一举一动还是会被监视?
想当初,他爹和她提过这个惠妃,说惠妃小的时候,两家大人一直交好。后来惠妃他爹娘突逢变故去世,她一人在外被山匪所劫,幸得他爹出手相救,不然早就成了山寨夫人。
后来,她远房舅舅得知此事,派人来接她过去,她爹也找了几名护卫一路从南到北护送过来。
“听闻你饱读诗书,不知当不当真?”惠妃话锋一转,问卢妍春。
“回娘娘,真真自幼喜欢读书,但谈不上满腹经纶,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惠妃点了点头,“书看得多,确实会知进退些。明朝的杨慎你可知一二?”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真真最喜欢这句,人生如梦,一切随缘就好。”
“你明白就好,自古女子婚嫁皆由父母做主,守本分方能随缘。”
“……”
思绪拉了回来,卢妍春对惠妃的话不是很赞同,但没有去反驳她。每个人的经历不同,对事情的看法也不同,惠妃有惠妃的经历,我有我的经历,若是心之所向,谁又会选择如此颠沛流离。
突然,卢妍春脑袋一骨碌转,想到:不行,一定有其他办法的,一定会有的。
“芒夏,听说了吗?最近圣祖在招兵买马,准备去打罗刹国。”
“听说了呀,咱店小二不是也去了,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突然,芒夏想到了什么,“小姐,你的意思是,如果同仁堂的人大都去打仗了,小姐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代替他们当医者了?”
卢妍春拍了下芒夏的脑袋,好气又好笑,“你这脑袋瓜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呀?目光要放远一些!”
“小姐,芒夏确实没读过什么书,但芒夏听小姐的,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虽然卢妍春也经常教芒夏读诗识词,可是芒夏对这些一点都不感兴趣,无法做到像卢妍春那样一点就通。
“芒夏,现在你家小姐我很很需要你的帮忙,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小姐,你叫我帮什么忙?”芒夏忙点头。
“从明日起,你就说我身体不适,只能你一人来这做跑堂。当然,这是托词,因为,小姐我已经找到另外的脱身办法了。”
“小姐,你说的脱身办法是什么?”芒夏不解,不过她家小姐不用跑堂,她也还是欢喜的。
卢妍春望着街上陆陆续续去征兵的人儿,若有所思,也许离开蓟城,方能破了当前这个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