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一记树枝抽在了北轩的肩膀上,甚是不爽地问道。
“这不是办完了刚想来跟您老人家汇报发现您老心情不太好就搁置了嘛……”
北轩咕囔着,委屈得很。
“废话那么多!信不信朕把你扔到边疆放羊去?”
顾遮拿着树枝便作势又要打过去,却见北轩一下子跪了下来抱着他的大腿哭丧着脸低嚎着——
“好好好……好主子!我说我说!这地儿小的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没见到什么达官贵人来光顾,院子里也就两个姑娘一个还老得要命……”
“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会逃到这里来的……”
顾遮眉头微微一锁,思索了片刻说道:“这顾渝中得毒可不是一般人能解的。若平既能下死命令围剿他想必也是花了血本的,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给一个花院的酗酒老板给解了?”
“也对哦!”
北轩挠了挠脑袋,马上恭维道:“我就说皇上打小就聪明吧!一眼看透啊……”
“少拍马屁。交代给你的事没一件能办好的。”
顾遮作势将北轩踢倒在地,负手于身后,压低了声音命令道:“想必天亮之前若平那儿应该会得到消息,我们得赶在她之前摸清这里的底细,然后……”
顾遮眯起了促狭的双眼,幽深的眼神中一抹杀意起。
“是!”
北轩立刻心领神会,领命后迅速消失在了黑夜深处。
顾遮站于高高的屋檐之上,目视着院中的两人,目光冷峻似峰,低叹一句:“顾渝,不要怪朕心狠手辣。毕竟,你的存在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个威胁。倘若你的死能换来若平的万劫不复,保我元盛江山百年不衰,倒也是死得其所……”
“只是……”
顾遮将目光紧紧地锁在了顾渝旁的秦苏身上,眼中多了一抹顾虑。
——“只是你刚逃过生死,却又要去死。倒……真的是可惜……”
然而,他眼中的怜悯和顾虑也只是如同流星划过夜幕般转瞬即逝。
于顾遮转身的瞬间,他已然面容冰冷似霜,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夜色如霜冷如刀,他一步一步地走入了深夜之中,如临深渊,没有回头的路。
——这一条路,他已经默默走了很多年,早已习惯了冷漠和孤单,亦早已看透了生死和离别。
他太清醒地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也太清楚地知道他想要什么,所以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当。
一切的人,一切的事,都在他的算计和布局之中。
从来没有例外。
也一步一步地接近他的目标。
夜色很漫长,他本该干脆地走,却在尽头处,犹豫了片刻。
月光微描出,他凝滞了良久。
终于,他还是转过了身,将目光远远地锁在了那个令他惊艳的女子身上,默默地停驻了很久,很久。
“若你能晚些时日出现,若你未曾救了顾渝,也许……罢了。”
凉风卷起叹息,他转身离去,衣袂于风中扬起,又重重落下。
夜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