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叔知她担忧什么,只是淡淡一笑不急不忙地说道:“两害相较取其轻。若将毒血留在他体内只怕他等不到失血过多而亡的那一刻。至于他的命有多长,接下来便要看他的造化了。”
“刘叔,难道没有什么你私藏的灵丹妙药可以助他造化一程?”
秦苏到底还是心软了一下,忍不住开口求道。
刘叔正在替顾渝处理伤口的手微微顿在了半空中,然后侧过了面庞,朝着秦苏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带着几分半开玩笑之意试探着问道:“我的小苏苏,你莫不是看上这小子了?”
“刘叔,我自小便在男人堆里长大,你真觉得我是那种会为了美色折腰的人?”
秦苏颇为嫌弃地白了刘叔一眼,哼了一声反问道。
“哦?难道不是吗?”
刘叔笑得十分慈爱,收回了目光继续替顾渝包扎着伤口。
与之前不同的是,他从怀中摸出了一包白色的粉末轻洒在了顾渝的伤口处,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将药粉包好,重新塞回了怀中。
“刘叔,你这又是什么宝贝?怎么从未见你使过?借我防防身?”
秦苏一见刘叔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动作还这般细致小心,当下便来了兴致推了一下刘叔的胳膊肘笑嘻嘻地说道。
“你这小妮子,刘叔的什么好东西都惦记着,早晚给你卖了还替你数钱,去去去!”
刘叔瞪了秦苏一眼,将手探进怀中把药包又藏深了些。
“切……真小气。本来还说给你带点北域进贡的美酒给你尝尝的,看来,是小苏苏我自作多情了。”
秦苏佯装生气地别过了身,双手交叠于胸前,又哼了一声。
刘叔将顾渝的衣物拉上,然后将药包收拾好后在衣袂上擦了擦有些血渍的手,笑呵呵地说道:“让刘叔猜猜,这回是把酒埋在梨花树下了还是藏在蔷薇花墙里了?”
“刘叔!你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一把年纪了还是孤身一人吗?”
秦苏被戳中了心事有些气恼地转过了身,眯起了月牙般的双眼咬牙启齿地笑着问道。
“因为……刘叔不知好歹不识趣?”
刘叔扫了一眼一旁的顾渝,然后挑了挑白眉依旧乐呵呵又说道:“还是说,刘叔太帅了,没有哪个娘们儿敢靠近?”
“刘叔啊……你真的是相当……自信。”
秦苏将一肚子气憋了回去,又想笑又无奈地一垂头,然后走了几步从花墙后拎出了一小壶酒晃悠着朝着刘叔走了过来。
“诺,知道你爱喝好酒,特地从赵老太监那骗来的。那老太监吝啬的很,只肯给这么多,我全带来给你了。可是一口都没有喝哦……”
秦苏撇了撇嘴说道。
刘叔看着她拎着酒壶步步走来的样子,早已笑得咧开了嘴。
“叔就知道啊,你是个孝顺的孩子。来,坐,今儿陪叔喝两口。”
刘叔接过酒壶,随意便坐在了石凳上,拍了拍一旁的石凳示意秦苏也坐下。
“这酒没多少,您啊,就自个儿喝吧!我呢,先带他回屋里歇着。免得过会儿吹了风,就白费力气了。”
秦苏朝着刘叔做了个鬼脸,然后扛起顾渝便一溜烟地走开了。
“欸,你个丫头片子,到时候别说刘叔舍不得这几口酒啊!”
刘叔看着她跑得飞快的身影,无奈地说道。
“哼!以后逢人就说你是个酒鬼!还虐待我!”
秦苏“砰——”的一声踹开了厢房的门,门“咯吱咯吱——”摇晃了几下“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尘土飞扬,蜘蛛网欢快地迎着月光飘荡。
糟糕,又踢坏了一扇门……
秦苏顿了顿,倒抽一口冷气。
果然,不稍片刻便传来了春棠杀猪一般的吼声——
“秦苏!!!!你又干了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