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叶爵爷,犬子怎么会欠您这么多钱呢?”望着叶修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赵老爷内心有点忐忑,可是这个问题不问不行啊,总不能不明不白地就这么付钱吧?所以他还是硬着头皮问了出来。
“你的犬子,带着一帮人到李郡守府上抢亲,把我的车弄脏了,你知道我的车有多贵吗?蹭破一块皮就足够买你十座这样的宅子,所以必须赔!”叶修面无表情地说道:“本来我打算给他打个五折,但他自报家门,说是你赵‘郡守’儿子,项总督的妻侄,那我就更不能客气了。你赵‘郡守’在蜀州这么多年,肯定没少搜刮民脂民膏,我要是跟你客气,不就是跟蜀州的老百姓不客气吗?你说是吧?所以我就按照原价折算了。
“一个手印十万金币,车厢上一共九个手印,共九十万金币。还有十万金币,是赔偿李府丫鬟香玲的丧葬费,抚恤金,以及李小姐的精神损失费。加起来是一百万万金币,你的犬子已经当场赔了十万金币,剩下的九十万万金币,叶某就只有找你来要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此乃天经地义之事。赵先生,你怎么看?”
赵隆顿时满脸黑线。犬子是父亲在人前对儿子的蔑称,乃是一种自谦,风度的体现。可叶修这人居然顺着他的话称呼赵德柱“你的犬子”,简直让他吐血。最重要的是,这特么是什么车啊,摸一把十万金币?比“丽春院”头牌妓女还贵?那个美得冒泡的婊子摸一把才10个金币好不好?
这摆明了就是敲诈,**裸地敲诈!
想一想,叶修不仅将他儿子抽地皮开肉绽,死去活来,还威逼他写下“血书”,敲诈了他这么多钱。更气人的是,儿子前脚回来,他后脚就找上了门,又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将他这个“郡守老爷”抽得满脸大红花!打完脸并不算完,还接着跟他要钱!尼玛,见过欺负人滴,没见过这么欺负人滴!
赵老爷眼珠子都快瞪出血来了,他真想不管不顾地冲上去,抡着老拳跟这厮拼了!
可是他不能!一百张射日弓,再加上两名归元境的强者,在人家面前连一个回合都没走过就全军覆没,他这点可怜的修为,又能泛起什么泡沫?
成大事者,须能忍常人不能忍之屈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是姐夫经常告诫他的话,赵隆一直铭记心中,所以,他硬生生忍住了胸腹间那股蒸腾的怒气!
他的那张脸由红转紫,由紫转青,由青再转黑,然后逐渐恢复了正常。赵大老爷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表情无悲无喜,说道:“子债父偿,赵某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我家一时没这么多钱,请容赵某周转一下,然后亲自送上门去,不知叶爵爷意下如何?”
郡守大人家里的金子能堆成一座小山,九十万万金币虽然是个大数目,但他还是付得起的。之所以这么说,有两个原因,第一,叶修好歹也是朝廷钦差,他赵隆虽然名不正言不顺,但实际上却的的确确是蜀州郡守。一个年薪只有四万金币的官员,又不是什么商业巨贾的出身,哪里来的这么多钱?虽然大家都知道他贪了不少,可那也只是揣测,没有人亲眼看到他贪污受贿。他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傻子也能看出这里有问题。如果叶修让他解释这笔钱的来历,他该怎么说?授人以柄的蠢事,赵老爷是不会做的。
第二个原因,也可以说这是一着缓兵之计。现在的赵府,没有人可以对付面前这两个年轻人,他处于被动之中。所以人家说什么做什么,他都无法反抗。可是这蜀州城并不是没有强者,比如说他的外甥项少宇,还有他的师叔,就足以和面前这两个年轻人抗衡。只要现在能打发走叶修师徒,他随后就会去总督府,向项宇父子禀报这件事,询问他们应该怎么办。
从表面上看,叶修这个人好像是一个嚣张跋扈,做事不留后路的愣头青,可赵隆却觉得,这个人绝对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如果他真是那种没脑子的傻逼,那他就不可能在北戎八十万铁骑面前大获全胜!姐夫项宇曾经对那件事进行过无数次的推演,到现在也想不明白叶修是怎么做到的。身边就那么点人马,面对那么多强敌,可他还是赢得了最后的胜利!这位钦差和以往所有的钦差路数都不一样,来到蜀州之后不先去总督府拜山门,而是高调地招摇过市,并且公然羞辱项宇的头号心腹,这事儿怎么想都透着邪门,绝对不会那么简单。